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●王祖远 被誉为“太湖一枝梅”的锡剧是苏、锡、常一带的地方戏。 上世纪40年代,江淮一带的老人将看锡剧讲成看滩簧,用木头、门板搭个戏台,再用白布隔成前台后台,在冬春特别是春节前后演出,俗称“草台板”。演出是不卖票的,演员酬金由村上人家凑出来。演戏可是轰动四乡八邻的大事,村民们邀请亲朋好友来看戏,款酒留夜饭,热闹一番。 “锣鼓响,脚底痒”,那时没有电灯,戏台前高悬两盏汽油灯照明,后台还要备几盏,以防万一。戏演前,戏迷们携老扶幼,掮着长板凳赶往戏场,占据台前位置;而且还要看左边“出台戏”。 奏乐的师傅坐在台上右侧,乐器也很简单,有二胡、笛子、锣、鼓、钹。演出前先“闹场”大约二十分钟,为的是扩大影响,聚集人气。 看戏的人不绝于途,后边观众看不见就站在凳子上,甚至“凳上加凳”。 闹完场接着“跳加官”、“接财神”,象征着升官发财,是给观众点面子,然后开场正式演出。 那时,演的滩簧全是古装传统戏,大多是才子佳人、帝王将相,“私托终身后花园,落难公子中状元”,以青年男女爱情戏为主。剧目通常有《狸猫换太子》《薛丁山征西》《三请樊莲花》《玉蜻蜓》《三看御妹》《孟丽君》,知名演员有王彬彬、刘汉清、费兴生,王兰英、姚澄、沈佩华等。 “幕表戏”又称“连台本戏”,演员只要抓住主题,配合默契,押韵逗趣,可以临场发挥;演到精彩时,场内静得鸦雀无声,接着报以热烈掌声。一场戏演三个小时,一个剧目连演十天、八天是常有的事。观众再关心看“大结局”、“大团圆”,可今天盼明天,明天还是“不团圆”,演员掌握观众心理,演到紧要关头台上挂出“明日请早”小黑板,让你继续看下去。 解放初期,无锡、常州及所属各县成立锡剧团,吸纳草台板艺人参加,幕表戏改为剧本戏,并成了编导组,演员一举一动都按剧本要求,不可乱来,故又称“常锡文明戏”。 无锡市锡剧团的王彬彬、汪韵芝、梅兰珍联袂演出的《珍珠塔》可谓珠联璧合,风靡一时,家喻户晓,成为锡剧经典剧目。特别是“彬彬腔”在小生行当中独领风骚。天小王彬彬、袁梦娅夫妇后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成为无锡市锡剧团的“台柱子”,双双获得“梅花奖”。 俗话说“女大藏,男大闯”,那时候,不少农村青年经常赶场看草台板,翻山越岭赶十几里路看滩簧,凡有锡剧演出几乎每场必到。 上世纪60年代,锡剧已被搬上电影银幕。无锡市锡剧团拍摄的电影《红花曲》,在全国上演,内有一段脍炙人口的唱句:“你看那锡山惠山紧相靠,一个低来一个高,登上锡山低头看,高楼大厦在脚跟梢。抬头再把惠山看,谁低谁高见分晓。一座惠山三个峰,一峰更比一峰高,抬头看,自己低,低头看,自己高。莫道惠山高又高,怎及太山半截腰。”至今叫人记忆深刻。梅兰珍扮相清新俏丽,嗓音甜美,唱腔优美动听,今天回想起来仍有余音绕梁之感。 当时农村也有一大批锡剧爱好者,他们看锡剧、唱锡剧、组建农民业余剧团演锡剧。由于农村穷得叮当响,没钱买戏衣,便穿菩萨身上剥下的袍套演出,其热情可见一斑。 还有一些农民在夏天乘凉场地上唱几段,甚至田间劳动之余“野鸭叫”(在田间也唱),走路也在唱。 公社开三级干部会议结束后,总安排一个大队表演几个节目作为“压轴戏”,有传统戏,也有现代戏,都是观众耳熟能详、喜闻乐见的剧目。这些人的演出不逊于正规剧团,观众同样如潮。 如今,江淮一带的民间仍不时开展锡剧戏迷、票友演唱会。参加演唱的有耄耋老人,也有不惑之年的,各露一手,气氛热烈。在公园里,也总能见到三五成群,东一簇、西一簇的老人,有拉二胡的,有笃板鼓的,还有奏西洋乐的,他们手捧茶杯,边呷边交流切磋,眼似闭非闭,悠闲自得地欣赏票友的演唱,要是谁推荐到他,他也会当仁不让地唱几段。这是神仙过的日子,令人陶醉不已。 《中国国门时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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